锦玥七七

一个话痨又社恐的懒人,情绪稳定性格温和,基本上没有忌讳。
非常佛系,不定期更文,欢迎交流情节。

幻梦

  “师姐。”

  “师姐……”

  江惠莲听见有人在叫她,那声音温柔清澈,语气五分委屈、五分欣喜,声调很熟悉。细碎的声音仿佛从另一时空渗入,轻柔如雪花般渐渐落下,最终停泊在江惠莲耳边。

  ……像是有人凑在她耳边轻轻呢喃,呼吸间气息微微吐在耳侧,不过并不让人反感。她努力想要看清,眼前却始终像是蒙了一层水雾,只恍惚能看到一个人的轮廓。

  这感觉好熟悉,只是脑子白纸一张,翻遍了也翻不到一个字,这是谁?在哪见过?好像很熟悉。

  很多人叫过她师姐,不对,叫的都是江师姐。

  “你是谁?”,她问。

  虽然什么也想不起来,但她隐约觉得,这个人对她很重要。

  “师姐。”

  耳边又是一声温柔的低语,只是这次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决绝与悲痛。

  “我终于见到你了。”

  江惠莲神智陡然灵清,周遭景物也在一瞬间清晰起来,十六七岁的阿权一身洁净的天莲派弟子服,静立于一片虚空的雪白,久久凝视着她。

  四周一片空灵,没有声音,耳朵嗡鸣起来。

  江惠莲刚要叫他,眼前忽然闪过一阵刺眼的白光,她下意识地伸出右手遮蔽双眼,黑暗中天旋地转,再一睁眼,她已是伏在床边,枕着自己的右臂。

  江惠莲坐起身子,深喘了口气。

  又做梦了……

  或许是离血魔太近被蛊惑,又或许是阿权的呼救,最近她每次睡着都能梦见他。

  江惠莲抬起头看向床上,赤牙依旧安静地平躺着,没有凶性大发咋咋呼呼,也没有深仇大恨要死要活,就像神医说的,普通人到这份上,基本上已经药石无医,挨日子罢了。

  从他受伤那天算起,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。

  她给他喂了动物血食,也割破手腕给他喝了人血,但血魔似乎无法吸收。血魔宿主的确不会死,她现在最怕的,就是血魔也放弃他了。

  昨日为他擦洗血渍的盆和毛巾还扔在地上,江惠莲也无心收拾,逼仄的小屋阴云笼罩,半身赤裸的男子盖着一条小薄毯,心口处伤疤狰狞可怕,他睡容安稳,脸上少了几分张扬戾气,嘴唇更无一丝血色。

  神医说他时日无多,让把他带回去,小鸡岛的人没有来落井下石,也无人敢来看她。

  也好,让她一个人静一静,再想想办法。

  血魔宿主不会死,总会有法子的。

  ……

  昏昏沉沉又一天过去,夜幕降临,窗外的乌鸦似乎嗅到了死亡的气味,纷纷聚集在附近的树枝上,月光覆盖下的空气弥漫着难以言喻的阴森。

  能想到的办法都试过了,可他就像烬灭死灰一般无声无息。江惠莲喂血的手腕没有包扎,刀片割过的伤口凝固起血疤,因失血过多微微颤抖,房间里到处是让人窒息的低气压,她无力地坐在床边的地上,神色沉静。

  情绪紧绷了两天两夜,实在太累了,她伏在床边,合上双眼平复心绪,觉得筋疲力尽。

  好困……

  ……

  梦里,再去梦里相见吧。

  告诉我该怎么做,怎么才能救你。

  …………

  似乎只是一个晃神,眼前的景象又从模糊渐渐变清晰,一轮朗月高悬,雅致的院落红枫铺地,漫溢药香。木屋上悬挂着风铃,正清脆地响起。正对面,年少的阿权坐在木屋前的青石阶上,笑容干净腼腆。

  “师姐。”

  “师姐,坐在这。”

  她走上前去,鬼使神差地听从了阿权的话,坐到了熟悉的位置上,是,她来过这,在很多年前,她和阿权就像现在这样坐着,倾心交谈、彻夜不眠。

  “师姐,你还记得吗?我们之前来过这。”

  他保持着并无暧昧的距离,声音轻轻的很好听,让人觉得无比安心舒适。

  “嗯。”

  “那时我犯了错,但你没有生我的气,还救了我。”

  “我从没有真的生过你的气。”,江惠莲踟蹰了一会,说:“……有些事情,也是我不对。”

  “师姐是不会错的。”

  他笑了笑,歪头看向她。

  “因为我很喜欢你,所以在我心里,你永远是对的。”

  江惠莲一愣,没有闪避他的目光,她直视着他没有变红、正常的眼睛,浓烈的歉疚感涌上心头。

  “……对不起,是我伤害了你。”

  他的笑意未收,眼中迅速闪过一丝不快,又从容恢复,避开了这个话题。

  “师姐,记不记得那时我问了你很多问题,最后一个我还没有问出口,你现在能回答我吗?”

  “你说。”

  “如果我死了,你会伤心吗?”

  江惠莲刚要开口,陈裕权又迅速接上一句。

  “不要骗我,我最恨别人骗我。”

  他声音冰冷,在这样温存的梦境中铺面而来一阵突兀的寒气。

  江惠莲本想说他是不会死的,又突然想起他被人刺穿了心脏,已经相当于一个死人了。

  “……”

  看到江惠莲久久沉默,他忍不住问。

  “你就一点都不伤心?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,我们曾经……难道我就连陌生人都不如吗。”

  “……我不会让你死的。”

  她看向他,此时的他眼中却如深井无澜,幽幽深邃,不见半分欣喜。

  很快他又笑起来,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话。

  “可我很快就会死了。”

  她表情凝重,“我在想办法,我会救你的。”

  “……你可以带我回血池,这只是一副躯壳而已,只要把它复原就好了。”

  “禁地的血池?”

  “对,血池里的血水可以愈合我的伤口。”

  ……

  她皱起眉。

  “师父那套《天莲录》,你一定读过,在禁地那一卷里说过宿主浸血池可使皮肉复生。”

  也许是见江惠莲依旧没有回应他,他歪头追问道,

  “师姐不肯为我走一趟?”

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江惠莲隐约觉得阿权有些不对劲,不像十多岁时的阿权,也不像成熟狂妄的赤牙,倒更像是和血魔融合后产生的一个新的个体,既真诚又虚伪。

  “我也只是在告诉你救我的方法。你要是肯带我回去就能救我一命,而且说实话,我不想死,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,现在死了我不甘心。”

  听到“我不想死”四个字,江惠莲心中一沉,她曾许诺会保护他,她原本以为她可以的。

  “师姐,那年在医馆的枫树下,我们也是坐在这里,你还记得你承诺过我吗?”

  药在炉子上咕嘟咕嘟地响着,江惠莲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。

  那时敏感又脆弱的少年坐立不安的等待她的回答,她随便一句撇清关系的话就可以把他打入地狱,但她告诉他,我会保护你,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。

  当然记得……

  江惠莲回过神,对面的人却忽然不见了。

  炉子噼啪烧着,红树白霜一如方才,药还在咕嘟作响。

  “阿权?”

  江惠莲怅然若失,呆呆坐在原地。

  ……

  清晨,江惠莲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个人,心情复杂。

  只为了一个糊里糊涂的梦就回去,显然不够理智,而且他的身体也撑不到那个时候。但就像上天安排好的一样,一大早神医带来了好消息,当初他从欢儿体内取出的血魔分身,被他找出来了,只要再让阿权感染一次,就能让他继续通过吸血获取能量,维持一段时间性命。

  据神医说,他希望可以通过医术治疗被血魔感染的人,因此在掌门分离出血魔分身后,向掌门要回了寄生在余岁欢身上的血魔分身,一直养在血水里,准备研究。

  要眼睁睁看着阿权再次感染,还是在她的默许下感染,对江惠莲来说是挺难接受的一件事。

  江惠莲站在门外,等待神医出来。大约一炷香的时间,神医就走了出来,告诉她,成了。

  江惠莲松了口气,说不上是喜悦还是担忧。

  神医还说,要每天给他喂两遍血食,白天一次晚上一次,不可间断,就算这样,最多也只能维持一个月。时间久了,血魔依旧会把他吸干。还是得找彻底的解决办法。

  也就是说,无论怎样还是要去一趟玄武国,哪怕有一线生机,她也得试一试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随便更一点吧,都是以前的存货,没按原剧来,基本上都是沿袭《旧事》设定,天莲派也没寄,只是不如以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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